第8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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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
◎林霜似說:“我去。”◎
林霜似腳跟剛穩, 眼前尚不清明，鼻間已經聞到了獨屬於無盡海的鹹腥潮氣。
待她一睜眼，便見眼前無盡海外壓陣之人茫茫, 封印已然重新化作封閉, 不見其他真人與長澗。
林霜似面上一寒。
果然來遲一步。
汝葚手中扇面“啪”地一聲打開, 露出幅桃花圖。
他身上魔氣四溢，面容邪肆非常，來者不善。
穿雲的調令到了臨海幾城之中, 人卻還未至。
眾弟子見汝葚從天而降, 立刻警惕防備。
穿雲與牧歌擡步擋在前，但仙門調遣來的弟子中也有幾個好手，不是她們三人就能夠抵擋的。
偏偏這時汝葚還在說:“打開封印不能讓人打攪, 林小姐，你得想法子讓我施法啊。”
林霜似冷睨他一眼，持了把劍在手中, 口中道:“你能力通天，哪裏需要我想辦法？”
汝葚擋面一笑, 眉眼彎彎:“封印耗心費力，我會累。況且你我約定在打開封印之後, 現在我自然可以袖手旁觀。”
那邊蓮生幾人聯手, 已經領著弟子逐漸往前靠近。
常琴瓊小聲道:“那邊當頭是誰？修為參不透。”
蓮生一雙慧眼，閉目片刻沈聲道:“大乘修為。”
魔域內大能彼此間幾乎勢不兩立，長澗遭難, 這群人恐怕樂見其成, 追到無盡海來, 怕是想要趁機再下一手。
幾人悚然一驚, 心中暗道不好。
這邊穿雲也心說不好。
仙門來人眾多, 汝葚卻只將三人帶來，不能說是不含惡意。
魔修弟子趕來尚需一段時間，汝葚若不肯幫忙，憑他們三個根本撐不住。
林霜似持劍上前去與兩人並肩，同時腦中飛速地思索應對之法。
她來的匆忙，因為是做危險之事，也沒有讓林家知曉，更無從談起從江陽借些人手過來。
這群人與她不是同一個修為階層，她不認得這群人，這群人也不認得她，想拖延時間等人來這條路子顯然也走不通。
穿雲低聲道:“孔縱發現我們不在，必會立刻跟魔都精英一同前來，林姑娘退到身後。仙門畏懼汝葚，暫且不會上前，只會出幾人試探，我與牧歌能夠應付。”
林霜似說:“我不會退後。”
“今日來此已是放手一搏，我身微弱，卻並非無能。”
穿雲聽得此話，便知曉林霜似心中堅定，不再勸說。
那邊遠遠的，蓮生卻是表情一松。
“先別動手。”蓮生睜目望向林霜似，“我見得位熟人，他們興許不是來找麻煩的。”
仙門派來之人與蓮生幾人嚴格意義上不是同一個目的，但眾人同歸屬於仙門之中，到底還是同仇敵愾。
蓮生移步上前，其餘人便沒有動作。
“林小友，上次桐香城一別後，別來無恙。”
林霜似有些摸不準他出現在此的緣由，沒有貿然離開穿雲與牧歌太遠，只上前幾步，答道：“佛子安好，我自是無礙。不知佛子今日在無盡海，所為何事？”
蓮生淡然一笑，身後常琴瓊攜幾人一同上前並立在他身側。
他們一上前，林霜似便如驚弓之鳥退了回去。
常琴瓊道：“我等為長澗舊識，自然不是想要害他，你不必驚慌。”
林霜似卻並未因他這句話而松懈心神，因為常琴瓊身後仙門弟子，亦隨著他這話而警惕起來。
常琴瓊頓了頓，又道：“你與我不認得，我卻聽我弟子提起過你，他叫石蒼流，你可還記得？”
這名字，別說林霜似，當時在江陽的幾人都記得。
但林霜似只是面色稍緩，口中仍道：“現下可不是我與前輩敘舊的時刻。”
她轉過頭朝身後的汝葚使了個眼色，示意他不幫忙就別開口。汝葚笑著做了個閉嘴的手勢。
“今日大乘大能坐鎮，我便在此等候長澗出來。你我兩方相安無事便罷，否則休怪我無情。”
後方有人聽得她說話，當即不悅道：“你既然是仙門弟子，怎可與魔修為伍？”
“我已不是仙門中人，哪裏去不得。”林霜似回道，“你若不與我動手，我們便不會傷了和氣。”
但林霜似心裏想：一會兒可就不一定了。
對方果然也不想起沖突，三方就此陷入微妙的平衡。
日頭漸高，林霜似先前在魔域受過傷，又淋了一場，經這冷熱交替，自覺身體不適，難耐地轉著手中的鐲子。
穿雲小聲對他道：“林姑娘，人到了。”
林霜似舉目四顧，仙門的人仍舊牢牢盯著她，此刻並非最佳時機。
“我們還要等嗎？”牧歌問。
“不必等，直接動手。”林霜似說，“長澗等不得。”
穿雲手負身側，不多時一眾魔修弟子便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圍攏而來。
仙門弟子暴跳而起，紛紛拿起法器，怒目向林霜似：“你不是不動手嗎？”
林霜似說：“我們自然還可以不動手，我意不在傷人。只想打開無盡海。”
蓮生詫異：“嗯？”
另有一人道：“她竟想直接進去救長澗出來？此等膽魄，難得。”
常琴瓊躍躍欲試：“管她的，無盡海一打開，我們也能進去了！”
那邊仙門已然道：“絕無可能！”
穿雲得了林霜似首肯，命魔修弟子入內開路。
他見林霜似目露幾分不忍，寬慰道：“放心，我已囑托過，叫他們盡量不傷人性命。”
林霜似嘆息一聲，只說：“多謝。”
汝葚還在後方看戲，前方已亂，林霜似回頭朝他大聲道：“我已設法為你開路，汝葚，你還不出手嗎？”
汝葚放下小扇輕一拍手，“沒禮貌，我與你師父一般年紀，前輩也不喊一句。”
前方已亂，仙門與魔修弟子混戰一處，著實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。
汝葚抱怨一句，扇骨輕點在林霜似肩頭，兩人頓現於封印之下。
無盡海的屏障封疆綿延千萬裏，世上無一處能夠越過屏障通往那無盡之海。
每十年一次的秘境，也只能由大乘大能撐出一個容人通過的出入口一日而已。
林霜似腳下淌著水，海水越過無聲無息的封印，潮漲潮落地浸透她的鞋襪，衣裙染水，陡然變得沈重。
汝葚揚起手，厚重的威壓登時叫站在他身邊的林霜似感到呼吸凝滯。
她往一側退開些許，汝葚瞅她一眼，那種壓迫感才有所減輕。
靈力匯入封印中，那道透明的墻泛起水波一樣的紋路。
高天之上異象橫生，浪卷白雲，聚在眾人頭頂，從中落下一道耀眼金芒，半邊照在岸上，半邊照在海中。
異象維持了一盞茶才終於散去，汝葚長指在空中畫出一道常人看不明白的痕跡，驟然收力撤身，將林霜似一同帶往岸邊不遠。
幽藍光影急速擴大，無盡海內的浪潮翻湧及至，狂風頓時能夠掀翻諸多修為不及的弟子。
林霜似在風中險些被吹走，她使盡全力勉強站穩，卻見那藍光擴至最大後，竟倏然變小，又變大，幾番翻轉，最後成了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大小，連風也幾乎停了。
汝葚的表情相當精彩，帶著極度的錯愕與不可置信。
林霜似先說:“無盡海已開，該你兌換承諾的時候了。壓下這場亂鬥。”
汝葚目光覆雜，深深看了她一眼，旋即才放出大乘期的威壓，將所有人身形錮在原地。
又過了片刻，穿雲等人才被放出禁錮，來到兩人身邊。
不知出於什麽心思，汝葚還將蓮生幾人也一同放開，此刻這窄小的通道之下，一下圍了八九個人。
林霜似這才說:“封印出了什麽事？”
汝葚半是陰沈半是好笑道:“你們慘了，那群老頭陰了一手，這個通道如今只能通過一人。你們仔細想好了。”
眾人臉色沈郁。
穿雲立刻道:“大人……”
汝葚當機立斷:“我不會去的。我說了這是送死的事，我不會幹。”
林霜似也沒反駁，她知曉汝葚與她的約定只能讓汝葚做到這個地步，再多的已是不能。
可這裏修為最高的就是汝葚，他不進去，其他人去了，可不只有一個下場嗎？
穿雲與牧歌咬牙道:“我去。”
兩人相視一眼，穿雲搶先道:“我修為高你半分，比你更為合適。”
蓮生也說:“你們是魔修，真人必不肯放過你們，不如讓我前去，好歹能留條命在。”
常琴瓊爭著說:“你是佛子，不能出意外，我去也成。”
“你有徒弟，你也去不得。”
幾人爭作一團。
汝葚卻將目光放在林霜似身上。她雖是此間修為最低的那一人，實則今日所有行動皆在她指揮之下，最後將要拍案定板的，也只會是她。
林霜似聽他們爭吵，心中百般思量轉瞬而過，終於開口:“不必爭，我去。”
“不可！”眾人同時道。
“你可知無盡海是什麽地方？你進去了，只可能屍骨無存！”蓮生勸導她。
林霜似擡眼反問:“所以你們誰能救他出來？”
眾人沈默。
林霜似從掌中滑出那塊從未展露於人前的真人玉令，堅決道:“我師尊是悟道真人，他必不會讓我死。我有尋渡真人玉令，尚且能求情換長澗一個生機。”
她說到此處頓了頓，擰眉想到什麽，聲音沈下去。
“即便都不成，我也還有三成把握，能救下他。”
蓮生似是猜到些許，微睜雙目，怔然道:“你……”
林霜似朝他搖搖頭，止住他的話音。
“若你們沒有別的把握。”林霜似抖劍出鞘，那把劍的鋒芒裹在冰霜之下，見之生寒。
沒有人說話，眾人驚得不敢開口。
林霜似決然道:“汝葚，送我進去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來遲了or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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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林霜似說:“我去。”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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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霜似面上一寒。
果然來遲一步。
汝葚手中扇面“啪”地一聲打開, 露出幅桃花圖。
他身上魔氣四溢，面容邪肆非常，來者不善。
穿雲的調令到了臨海幾城之中, 人卻還未至。
眾弟子見汝葚從天而降, 立刻警惕防備。
穿雲與牧歌擡步擋在前，但仙門調遣來的弟子中也有幾個好手，不是她們三人就能夠抵擋的。
偏偏這時汝葚還在說:“打開封印不能讓人打攪, 林小姐，你得想法子讓我施法啊。”
林霜似冷睨他一眼，持了把劍在手中, 口中道:“你能力通天，哪裏需要我想辦法？”
汝葚擋面一笑, 眉眼彎彎:“封印耗心費力，我會累。況且你我約定在打開封印之後, 現在我自然可以袖手旁觀。”
那邊蓮生幾人聯手, 已經領著弟子逐漸往前靠近。
常琴瓊小聲道:“那邊當頭是誰？修為參不透。”
蓮生一雙慧眼，閉目片刻沈聲道:“大乘修為。”
魔域內大能彼此間幾乎勢不兩立，長澗遭難, 這群人恐怕樂見其成, 追到無盡海來, 怕是想要趁機再下一手。
幾人悚然一驚, 心中暗道不好。
這邊穿雲也心說不好。
仙門來人眾多, 汝葚卻只將三人帶來，不能說是不含惡意。
魔修弟子趕來尚需一段時間，汝葚若不肯幫忙，憑他們三個根本撐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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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來的匆忙，因為是做危險之事，也沒有讓林家知曉，更無從談起從江陽借些人手過來。
這群人與她不是同一個修為階層，她不認得這群人，這群人也不認得她，想拖延時間等人來這條路子顯然也走不通。
穿雲低聲道:“孔縱發現我們不在，必會立刻跟魔都精英一同前來，林姑娘退到身後。仙門畏懼汝葚，暫且不會上前，只會出幾人試探，我與牧歌能夠應付。”
林霜似說:“我不會退後。”
“今日來此已是放手一搏，我身微弱，卻並非無能。”
穿雲聽得此話，便知曉林霜似心中堅定，不再勸說。
那邊遠遠的，蓮生卻是表情一松。
“先別動手。”蓮生睜目望向林霜似，“我見得位熟人，他們興許不是來找麻煩的。”
仙門派來之人與蓮生幾人嚴格意義上不是同一個目的，但眾人同歸屬於仙門之中，到底還是同仇敵愾。
蓮生移步上前，其餘人便沒有動作。
“林小友，上次桐香城一別後，別來無恙。”
林霜似有些摸不準他出現在此的緣由，沒有貿然離開穿雲與牧歌太遠，只上前幾步，答道：“佛子安好，我自是無礙。不知佛子今日在無盡海，所為何事？”
蓮生淡然一笑，身後常琴瓊攜幾人一同上前並立在他身側。
他們一上前，林霜似便如驚弓之鳥退了回去。
常琴瓊道：“我等為長澗舊識，自然不是想要害他，你不必驚慌。”
林霜似卻並未因他這句話而松懈心神，因為常琴瓊身後仙門弟子，亦隨著他這話而警惕起來。
常琴瓊頓了頓，又道：“你與我不認得，我卻聽我弟子提起過你，他叫石蒼流，你可還記得？”
這名字，別說林霜似，當時在江陽的幾人都記得。
但林霜似只是面色稍緩，口中仍道：“現下可不是我與前輩敘舊的時刻。”
她轉過頭朝身後的汝葚使了個眼色，示意他不幫忙就別開口。汝葚笑著做了個閉嘴的手勢。
“今日大乘大能坐鎮，我便在此等候長澗出來。你我兩方相安無事便罷，否則休怪我無情。”
後方有人聽得她說話，當即不悅道：“你既然是仙門弟子，怎可與魔修為伍？”
“我已不是仙門中人，哪裏去不得。”林霜似回道，“你若不與我動手，我們便不會傷了和氣。”
但林霜似心裏想：一會兒可就不一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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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頭漸高，林霜似先前在魔域受過傷，又淋了一場，經這冷熱交替，自覺身體不適，難耐地轉著手中的鐲子。
穿雲小聲對他道：“林姑娘，人到了。”
林霜似舉目四顧，仙門的人仍舊牢牢盯著她，此刻並非最佳時機。
“我們還要等嗎？”牧歌問。
“不必等，直接動手。”林霜似說，“長澗等不得。”
穿雲手負身側，不多時一眾魔修弟子便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圍攏而來。
仙門弟子暴跳而起，紛紛拿起法器，怒目向林霜似：“你不是不動手嗎？”
林霜似說：“我們自然還可以不動手，我意不在傷人。只想打開無盡海。”
蓮生詫異：“嗯？”
另有一人道：“她竟想直接進去救長澗出來？此等膽魄，難得。”
常琴瓊躍躍欲試：“管她的，無盡海一打開，我們也能進去了！”
那邊仙門已然道：“絕無可能！”
穿雲得了林霜似首肯，命魔修弟子入內開路。
他見林霜似目露幾分不忍，寬慰道：“放心，我已囑托過，叫他們盡量不傷人性命。”
林霜似嘆息一聲，只說：“多謝。”
汝葚還在後方看戲，前方已亂，林霜似回頭朝他大聲道：“我已設法為你開路，汝葚，你還不出手嗎？”
汝葚放下小扇輕一拍手，“沒禮貌，我與你師父一般年紀，前輩也不喊一句。”
前方已亂，仙門與魔修弟子混戰一處，著實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。
汝葚抱怨一句，扇骨輕點在林霜似肩頭，兩人頓現於封印之下。
無盡海的屏障封疆綿延千萬裏，世上無一處能夠越過屏障通往那無盡之海。
每十年一次的秘境，也只能由大乘大能撐出一個容人通過的出入口一日而已。
林霜似腳下淌著水，海水越過無聲無息的封印，潮漲潮落地浸透她的鞋襪，衣裙染水，陡然變得沈重。
汝葚揚起手，厚重的威壓登時叫站在他身邊的林霜似感到呼吸凝滯。
她往一側退開些許，汝葚瞅她一眼，那種壓迫感才有所減輕。
靈力匯入封印中，那道透明的墻泛起水波一樣的紋路。
高天之上異象橫生，浪卷白雲，聚在眾人頭頂，從中落下一道耀眼金芒，半邊照在岸上，半邊照在海中。
異象維持了一盞茶才終於散去，汝葚長指在空中畫出一道常人看不明白的痕跡，驟然收力撤身，將林霜似一同帶往岸邊不遠。
幽藍光影急速擴大，無盡海內的浪潮翻湧及至，狂風頓時能夠掀翻諸多修為不及的弟子。
林霜似在風中險些被吹走，她使盡全力勉強站穩，卻見那藍光擴至最大後，竟倏然變小，又變大，幾番翻轉，最後成了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大小，連風也幾乎停了。
汝葚的表情相當精彩，帶著極度的錯愕與不可置信。
林霜似先說:“無盡海已開，該你兌換承諾的時候了。壓下這場亂鬥。”
汝葚目光覆雜，深深看了她一眼，旋即才放出大乘期的威壓，將所有人身形錮在原地。
又過了片刻，穿雲等人才被放出禁錮，來到兩人身邊。
不知出於什麽心思，汝葚還將蓮生幾人也一同放開，此刻這窄小的通道之下，一下圍了八九個人。
林霜似這才說:“封印出了什麽事？”
汝葚半是陰沈半是好笑道:“你們慘了，那群老頭陰了一手，這個通道如今只能通過一人。你們仔細想好了。”
眾人臉色沈郁。
穿雲立刻道:“大人……”
汝葚當機立斷:“我不會去的。我說了這是送死的事，我不會幹。”
林霜似也沒反駁，她知曉汝葚與她的約定只能讓汝葚做到這個地步，再多的已是不能。
可這裏修為最高的就是汝葚，他不進去，其他人去了，可不只有一個下場嗎？
穿雲與牧歌咬牙道:“我去。”
兩人相視一眼，穿雲搶先道:“我修為高你半分，比你更為合適。”
蓮生也說:“你們是魔修，真人必不肯放過你們，不如讓我前去，好歹能留條命在。”
常琴瓊爭著說:“你是佛子，不能出意外，我去也成。”
“你有徒弟，你也去不得。”
幾人爭作一團。
汝葚卻將目光放在林霜似身上。她雖是此間修為最低的那一人，實則今日所有行動皆在她指揮之下，最後將要拍案定板的，也只會是她。
林霜似聽他們爭吵，心中百般思量轉瞬而過，終於開口:“不必爭，我去。”
“不可！”眾人同時道。
“你可知無盡海是什麽地方？你進去了，只可能屍骨無存！”蓮生勸導她。
林霜似擡眼反問:“所以你們誰能救他出來？”
眾人沈默。
林霜似從掌中滑出那塊從未展露於人前的真人玉令，堅決道:“我師尊是悟道真人，他必不會讓我死。我有尋渡真人玉令，尚且能求情換長澗一個生機。”
她說到此處頓了頓，擰眉想到什麽，聲音沈下去。
“即便都不成，我也還有三成把握，能救下他。”
蓮生似是猜到些許，微睜雙目，怔然道:“你……”
林霜似朝他搖搖頭，止住他的話音。
“若你們沒有別的把握。”林霜似抖劍出鞘，那把劍的鋒芒裹在冰霜之下，見之生寒。
沒有人說話，眾人驚得不敢開口。
林霜似決然道:“汝葚，送我進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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